鲁迅读本中的野蛇是谁(鲁迅中国发表群起)

小科普 160

鲁迅和许广平,是一对患难与共,生死相依的爱侣。但是,在他们相爱之前,鲁迅已经有了一个名义上的妻子,许广平也曾经有过一段恋爱经历。

1906年6月,25岁的鲁迅正准备在日本东京开始他的文学活动,忽然不断地接到催他回国的家书,有时一天之内会收到两封这样的来信,信里说,他母亲病得很重,想见见自己的长子。等到鲁迅焦灼不安地回到家里,才知道这是一场骗局。原来在他家乡有一种谣传,说鲁迅跟日本女人结了婚,还生了孩子,有人看见他领着妻、儿在东京街头漫步。族人不愿肥水落了外人田,于是变着法子把他骗回来完婚。新娘朱安是鲁迅本家叔祖周玉田夫人的侄孙女,媒人是周玉田的儿媳妇。这位媒人平日跟鲁迅的母亲鲁瑞很谈得来,常在鲁瑞面前夸朱安如何如何好,却把朱安当时身材矮小、发育不全的实情给隐瞒了。按照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的旧礼俗,鲁瑞没有征得鲁迅同意,便把这门婚事定下了。

现在,看到这个场面,鲁迅当然很生气,但出于对母亲的孝顺,他没有发作。倒是族人想到鲁迅是新派人物,怕有一场争斗要发生,或者酿出一场意外的事端来,便摆好架式,互相策应,七嘴八舌地劝诫他。鲁迅心中自有主张,不管你们怎么说,他总是不动声色地简单作答:都可以的。完婚的第二天,鲁迅没有按老规矩去拜祠堂。晚上,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独自睡进了书房。第三天,他趁着家人不注意,悄悄地从家中出走,又到日本去了。而朱安则跟着婆婆鲁瑞一块儿过日子。

从日本回国后,鲁迅当然是跟母亲及朱安生活在一块,但他和朱安之间既没有爱,也没有恨,仅仅维持着一种形式上的夫妻关系。朱安平日少言寡语,但炒得一手地道的家乡菜。每当鲁迅有客人,她总是以礼相待,泡茶,弄点心,十分尽力。剩下鲁迅和她时,家里就变得冷冷清清,即使同桌吃饭也不声不响,晚上又是各回各的房子里睡觉。鲁迅家里有一只柳条箱,箱底在鲁迅的床下,里面放着他平时换下的需洗的衣服,箱盖则反放在朱安的房里,里面是她为鲁迅洗净晒干的衣服,箱底、箱盖各用一块白布盖着,外人是弄不清其中奥秘的。

提起朱安,鲁迅总是说:她是我母亲的太太,不是我的太太。又说:这是母亲给我的一件礼物,我只负有一种赡养的义务,爱情是我所不知道的。

鲁迅对朱安,的确是爱也不能,恨也不屑的。但朱安对鲁迅,却既敬佩,又仰慕。鲁迅不跟她说笑,她感到孤独。他们一家住在北京砖塔胡同61号时,鲁迅与邻居的女儿俞芳、俞藻姐妹很谈得来,常和她们开玩笑,叫生肖属猪的俞芳野猪,叫生肖属牛的俞藻野牛。鲁迅属蛇,她们叫他野蛇。鲁迅非但不生气,还笑着反问:蛇也有野的吗?朱安在一旁看到这种亲昵的场面,好羡慕好嫉妒。鲁迅还编了一套体操教小姐妹练习。朱安很自卑,不敢一块练。但是有时鲁迅出去了,她就招呼小姐妹一起学做体操。那时,她40多岁了,一双小脚站不稳当,弯不下去,跳不起来的样子,既好笑又可怜。何苦呢?原来她是出于对鲁迅的敬佩和爱慕,想暗暗努力,缩短和鲁迅的差距。

朱安孝顺老实,尽心孝敬婆婆,直到老夫人寿终正寝。因为包办了长子的婚姻,而使他陷入痛苦的鲁瑞,虽然对儿媳妇朱安毫无反感,但对造成这桩不幸婚姻本身,老人还是自责的。她对人说过:他俩(鲁迅和朱安)既不吵嘴,也不打架,但是没有感情,不像夫妻。老人家曾经问过鲁迅,为什么总是这样?鲁迅摇摇头说:和她谈不来,没趣味,不如不谈。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,包办了这桩婚姻的老人家心里很不安。

和鲁迅一样,许广平同样是畸形的封建婚姻制度的受害者。在与鲁迅建立恋爱关系之前,许广平同样经受着包办婚姻的苦痛。所不同的是,她还经历过初恋悲剧的熬煎。许广平生于1898年,她刚生下三天,就被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碰杯为婚,把她许给了一个姓马的劣绅家。许广平长到十二三岁时,就开始向这门亲事挑战。好在时代的进步,她有幸在十八岁时解除了婚约。以后,她又毅然脱离家庭,先后考入天津直隶高等师范学校和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,彻底摆脱了包办婚姻的牢笼。许广平后来说:因为我的幸运,所以更加觉得他(指鲁迅)是不幸的,并且对他产生了同情。这大概就是我们共同的反抗旧社会的一致思想,正是有了这个‘一致’的缘故,所以我们就会结合在一起。

但是,在许广平摆脱了包办婚姻的束缚之后,相继而来的一场初恋悲剧又无情地折磨着她。

她的初恋情人是一位名叫李小辉的青年。他的热情、仁侠、豪爽、廉洁,摇动了许广平的芳心,点燃了她心中爱的火种。李小辉是广东人,和许广平是表亲,在北京大学读书。当时,许广平有一位叫常瑞麟的老同学,家住在北京。那年冬天,常瑞麟的三妹毓麟和四妹应麟患了传染病,许广平象姐姐一样照料着她们。哪知自己也给传染上了。除夕之夜,许广平在参加高师同乐会时,突然感到喉咙阵阵作痛,一时病倒,学校没有空房,只好到常瑞麟家休养。正月初五那天,李小辉一天三次探视她,给她带来西藏青果。许广平病情不断加重,被同学送进同仁医院。一位日本医生诊断为猩红热,经手术治疗,于1924年2月23日才复苏过来。身体略有好转,她立即打听李小辉的情况,得到的答复却是,李小辉探视她回来后,便染上了猩红热,已于2月11日病故。

李小辉的夭亡,给许广平难以承受的打击。18年之后,她还对这段悲怆的往事怀着深沉的感情,她在散文《新年》中这样写道:到了第18年纪念的今天,也许辉的家里都早已忘了他罢。然而,每到此时此际,霞(许广平的奶名叫霞姑)的怆痛就像那患骨节酸痛者遇到节气一样,自然会敏感到记忆到的,因为它曾经摧毁了一个处女纯净的心,永远没有苏转。

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关系是1925年10月确定的,当时,受过鲁迅三年教诲的许广平,作为北京女子师范学校学生会的总干事,奋战在学生运动的第一线,被反动校长诬为害群之马,开除了学籍。鲁迅面对北洋军阀政府的高压政策,激于义愤,挺身而出,为无辜受害的爱国学生仗义执言,而自己却心力交瘁,患了重病。工作的相需相助,压迫的共同感受,使鲁迅与许广平之间的爱情终于在感情沃土里播种,在革命理想中孕育,在并肩战斗中绽苞吐蕾。这种崇高的爱情,比黄金更宝贵,比白玉更纯洁,比钻石更坚硬。许广平坚定地表示,她将不畏惧世人的冷漠、压迫,不畏惧戴着道德的面具专唱高调的人们给予的猛烈袭击,一心一意向着爱的方向奔驰。鲁迅也公开表白:我先前偶一想到爱,总立刻自己惭愧,怕不配,因而也不敢爱某一个人,但看清了他们的言行思想的内幕,便使我自信,我决不是必须自己压抑到那么样的人了,我可以爱!

从表面看来,鲁迅的性格冷静、坚忍,趋于内向;而许广平的性格炽烈、豪爽,趋于外向。其实,在鲁迅的性格里面,别有一种潜在的涌腾奔突着的热流;而许广平的性格里面也蕴含着深沉细腻的一面。所以他们爱情的建立,不仅是基于思想的共鸣,理想的一致,而且也是由于气质的相近,性格的契合。正是这样一种坚不可摧的一致性,使得封建婚姻投在他们心上的阴影,终于在爱情阳光的照耀下逐渐消失……

1926年8月,鲁迅赴厦门任教,许广平则就职于广东省立女子师范。鲁迅在厦门的生活十分清苦,但是,比淡而无味的饮食更使他难以忍受的是对心爱之人的思念。同样,许广平也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鲁迅。在这种无奈的思恋和闷人的孤寂中,两人只好让一封封含蓄深蕴的信件作为传情的青鸟,给对方带去珍贵的问候和苦苦的相思。许广平在信中问到现在手指还抖吗?要看医生不?并告诉鲁迅心境一好,无聊自然减少,不会多吸烟。鲁迅在信中说,为了使许广平放心,他身处海滨而不去洗海水浴。他还开玩笑地告诉许广平,听他讲课的有五位女学生,他决定目不斜视,而且将来永远如此。这些信中,虽然没有死去活来的热情,没有风花雪月的呻吟,但是,那些看似平淡的语言里却包藏着两颗火一般燃烧着的心。

在鲁迅与许广平恋得难分难舍之时,一位叫高长虹的文学青年,却苦苦地单恋着许广平,他想将许广平从鲁迅身边夺走,便以鲁迅学生的名义,打着文学运动的幌子,时常进入他俩的生活圈里。但是鲁迅和许广平的爱情之墙无隙可钻,他终于败下阵来。可恨的是他耍小人手段,从背后射来暗箭,中伤他俩,他写了一首《给••••••》的诗,公开发表在杂志上,诗中有这样几行:月儿我交给他了/我交给夜去消受/……/夜是阴冷黑暗/他嫉妒那太阳/太阳丢开他走了/从此再未相见。高长虹在诗中以太阳自比,把许广平比作倚仗太阳之光的月亮,而将鲁迅称为阴冷黑暗的夜。鲁迅知道后,不气不恼,在1929年1月11日致许广平的信中说:我这才明白长虹原来在害单相思病,以及川流不息的到我这里来的原因,他并不是为《莽原》,却是等月亮。鲁迅还调侃地说:我是夜,则当然要月亮的,可见他俩相知之深,相爱之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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